人类一直以来致力于突破时空的限制,所有的技术革新,其主要目的有两个:一是解放人类的时间,二是解决生存空间的问题。为着这两个目标,人类在技术领域狂飙进击,从游牧走进农耕,从农耕走进海洋,从海洋走进工业化,从工业化进入数字化……随着而来的变化是人类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广,获取的资源越来越多,有限的生命可以抵达的地方也越来越多。
宋代词人晏殊说到: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销魂,酒筵歌席莫辞频。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写出了时光苦短,人生有限,空间阻隔,徒增伤愁。将近一千年前的宋代,没有高铁、没有飞机,假如身处岭南的我,想念在开封的故人,骑马行舟可能要个把月时间,唯有“满目山河空念远”了。而在今天的通信技术帮助下,也就是一个视频电话,就能和老朋友见面对话了。如果非要凑一块的话,借助航空或高铁技术,也就是几个小时内的事情。还记得当年京广高铁武广段开通的时候,说的最火的一句话“早上广州喝早茶,中午武汉吃武昌鱼,晚上北京尝烤鸭”。
技术确也是柄双刃剑,在带给人类极大便利的同时,也带来了不少新的问题和挑战。首先是对生存环境的破坏。例如人类通过工业技术发展在1928年发明了氟氯化碳(CFC),是优良的绝缘体。一些CFC在室温下蒸发并重新凝固,这一特性使得它们成为冰箱和空调的优异制冷剂。而CFC的大量应用导致了大气臭氧洞的出现,进而影响到人类的健康。再后来,工业技术逐步发展出缩减CFC释放和替代物等不同方式,并在政治上达成了《蒙特利尔议定书》。
二是对社会伦理的冲击。还记得当年那只克隆羊多莉带来的伦理争议吗?克隆技术的发展和应用在伦理道德和社会安全方面对传统社会造成巨大冲击,特别是一旦应用到人类身上,人伦关系将变得错乱模糊,所有的世界观、家庭观、义务观等将不复存在。再如当前最火的人工智能,已经出现使用AI换脸进行诈骗的现象。本应用于造福人类的技术,却成了损害人类利益、破坏社会关系的利器,难怪有不少人惊呼“潘多拉的盒子被打开了”。
三是对传统行为模式的消解。例如智能手机影响下“低头族”普遍存在,走路不再是两手交替甩开,而是一手固定在了手机上;社会交往从线下转成了线上,社恐族越来越多;会做饭、吃家庭饭的越来越少,点外卖、吃快餐的越来越多……诚如白岩松所说,“我以51岁高龄,非常同情的看着现在的年轻人,每天都在吃塑料。当信息的提供进入海量空间时,并不代表质量的提升,反而可能是下降。”这句话提醒大家,信息时代的我们,一不小心就活得没了人样。
四是将人变成了工具的附庸。现在许多年轻人生活、工作离不了手机,一部手机牢牢操控了自己的人生,不知不觉中时间去哪了?大部分就耗在了手机上。
毫不避讳地说,我们在技术发展的道路上真有点“作茧自缚”甚至“作法自毙”的味道。我们坚信,每一项技术发明的初衷都是为了改善人类的生活、增进人类的福利,只是在技术应用中由于过度追求效能和利益,忽视了对度的把握,因此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反思起来,我认为有三方面的启示:一是自然规律必须遵从。技术发展必须遵循自然规律,而不能总抱着“人定胜天”的心态狂飙猛进,耗尽资源拼增长不可取,穷尽办法突破自然规律不能要,特别是当拥有了成熟的无性生殖、人工智能技术以后,妄想着取代自然规律成为“造物主”,这样更不理智,甚至无异于自掘坟墓。二是社会底线必须守住。伴随着技术的革新递进,技术伦理需要引起更多重视,如何避免技术应用变成破坏自然生态、危害社会秩序、损害他人利益、冲击传统家庭关系的工具,应当在技术研发之初就一并加以研究。三是个人定力必须保持。原以为智能化、信息化能够解放我们的时间、充实我们的生活,不成想时间成了最奢侈的东西,生活也在愈发匆忙中变得六神无主、虚无寡淡。越是纷繁复杂,“不迷于相,不迷于空”的定力就越显重要。
一言以蔽之,必须坚持有度。不管是技术之于自然、社会以及个体,不偏不倚所讲求的都是对“度”的把握。“技”之有度,润泽万物。这个“度”对我们而言,就是尊重规律、遵循规则、遵从本心。
文/郑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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